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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成程

                                                     那树

                                                          成程

           那树恐怕已耸立百年,时间始终使它消舍。

          原本沉郁的绿现在却已憔悴,秋风拂过,几经落叶叹年华。

         看着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老树渐渐枯黄,老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什么让他心烦?

             什么又使他意乱?

            火辣辣的太阳终究归山,夕阳撒落在老人脸上。

        ……

          几天后,最后一片黄叶随着秋风飘落。

          叶已去完。

         只有光秃的枝干,兀立在那惨淡的夕阳。

         这儿消失;额浓郁的绿……

        却添了蔚蓝的天光。

2 thoughts on “那树——成程
  • ulquolrra说道:

    曲,少焉,末
      兮兮萧,风寒浸此谣.流水敷心,倾面泪浇,月光轻照,孤望远遥.逢顶坐,念思娇,地连根竟绞!

      曲,始而曲凿,幽幽长,邃无深边,抒人以怀,引来夜归鸟.轻轻过,鸟随箫,莫名把君找.

      曲,中无忧虑,余周默环绕.水平静撑蒿,无意把美搅,预知间,溢露泪惜角.

      曲周复返,横竖莫出,掏心灼肺,不折不饶,几怜言情少.少焉,曲,末了.

  • ulquolrra说道:

    我与父辈 第三章 想念父亲 土地的身影
    到今年,我父亲已经离开我们25年了。

    25个春春秋秋,是那么漫长的一河岁月。在这一河岁月的漂流中,过去许多老旧的事情,无论如何,却总是让我不能忘却。而最使我记忆犹新、不能忘却的,比较起来,还是我的父亲和父亲在他活着时劳作的模样儿。他是农民,劳作是他的本分,唯有夜的劳作,才使他感到他是活着的和活着的一些生存与意义,是天正地正的一种应该。

    很小的时候——那当儿我只有几岁,或许是不到读书的那个年龄吧,便总如尾巴样随在父亲身后。父亲劳作的时候,我喜欢立在他的身边,一边看他举镐弄锹的样子,一边去踩踏留在父亲身后或者他身边的影子。

    这是多少、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各家都还有自留地,虽然还是社会主义的人民公社,土地公辖,但各家各户都还允许有那么一分几分的土地归你所有,任你耕种,任你做作。与此同时,也还允许你在荒坡河滩上开出一片一片的小块荒地,种瓜点豆,植树栽葱,都是你的权益和自由。我家的自留地在几里外一面山上的后坡,地面向阳,然土质不好,全是褐黄的礓土,俚语说是块料礓地,每一锨、每一镐插进土里去,都要遇到无角无棱、不方不圆、无形无状的料礓石。每年犁地,打破犁铧是常有的事。为了改造这土地,父亲连续几年冬闲都领着家人,顶着寒风或冒着飞雪到自留地里刨刨翻翻,用镢头挖上一尺深浅,把那些礓石从土里翻捡出来,大块的和细小瘦长的,由我和二姐抱到田头,以备回家时担回家里,堆到房下,积少成多,到有一翻盖房子时,垒地基或表砌山墙所使用;块小或彻底寻找不出一点物形的,就挑到沟边,倒进沟底,任风吹雨淋对它的无用进行惩处和暴力。

    父亲有1米7多的个头,这年月算不得高个儿,可在几十年前,1米7多在乡村是少有的高个儿。那时候,我看着他把镢头举过头顶,镢刺儿对着天空,晴天时,那刺儿就似乎差一点钩着了半空中的头;阴天时,那刺儿就实实在在钩着了半空的游云。因为一面山上,只有我们一家在翻地劳作,四处静得奇妙,我就听见了父亲的镢头钩断云丝那咯咯叭叭的白色声响。追着那种声音,就看见镢头在半空凝寂了片刻之后,一瞬间,又暴着力量往下落去,深深地插在了那坚硬的田地里。而父亲那由直到弯的腰骨,这时会有一种柔韧的响声,像奔跑的汽车轧飞的沙粒样,从他那该洗的粗白布的衬衣下飞奔出来。父亲就这样一镢一镢地刨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在他的镢下流去和消失;一个冬、又一个冬地,被他刨碎重又归新组合着。每天清晨,往山坡上去时,父亲瘦高的身影显得挺拔而有力,到了落西山,那身影就弯曲了许多。我已经清晰无误地觉察出,初上山时,父亲的腰骨,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笔直的腰杆儿,可一镢一镢地刨着,到了午时,那腰杆儿便像一棵笔直的树上挂了一袋沉重的物件,树干还是立着,却明显有了弯样。待在那山上吃过带去的午饭,那树也就卸了吊着的物件,又重新努力着撑直起来,然而到了过平南,那棵树也就彻底弯下了,如挂了两袋、三袋更为沉重的物体,仿佛再也不会直了一般。然尽管这样,父亲还是一下一下有力地把镢头举在半空,用力地一下一下让镢头暴落在那块料礓地里,直到头最终沉将下去时。
    我说:“爹,头落了。”

    爹把镢头举将起来,看着西边,却又问我道:“落了吗?”

    我说:“你看——落了呢。”

    每次我这样说完,父亲似乎不相信头会真的落山,他要首先看我一会儿,再把目光盯着西边看上许久,待认定头确是落了,黄昏确是来了,才最后把镢头狠命地往地上刨一下,总结样地,翻起一大块硬土之后,才会最终把镢头丢下,将双手卡在腰上向后用力仰几仰,让弯久的累腰响出特别舒耳的几下嘎吧嘎吧的声音,再半旋身子,找一块高凸出地面的虚土或坷垃,仰躺上去,面向天空,让那虚土或坷垃正顶着他的腰骨,很随意、很舒展地把土地当做床铺,一边均匀地呼吸,一边用手抓着那湿漉漉的碎土,将它们在手里捏成团儿,再揉成碎末,这样反复几下,再起身看看他翻过的土地,迈着匀称的脚步,东西走走、南北行行,丈量一番,在心里默算一阵,又用一根小棍,在地上笔算几下,父亲那满是红土的脸上,就有了许多浅色粲然的笑容。

    我问:“有多少地?”

    父亲说:“种豆子够咱们一家吃半年豆面,种红薯得再挖一个窑洞。”

    然后,就挑起一担我捡出来的料礓石,下山回家去了。那料礓石虽然不似鹅卵石那么坚硬沉重,可毕竟也是石头,挑起时父亲是拄着镢柄才站了起来的。然他在下山的路上,至多也就歇上一息两息,就坚持着到了家里。路上你能看见他的汗一粒粒落在地上,把尘土砸出豆夹窝似的小坑,像落在头地里的几滴很快就又将被晒干的雨滴一样。我跟在父亲身后,扛着他用了一天的镢头,觉得沉重得似乎能把我压趴在地上,很想把那柄镢头扔在脚地,可因为离父亲越来越远,竟还能清楚地听见他在那一担礓石下整个脊骨都在扭曲变形的咔嘣咔嘣的声响,便只好把镢头从这个肩上换到那个肩上,迅速地小跑几步,更近地跟在他的身后,以免落在黄昏的深处。

    到了家里,父亲把那一担礓石放在山墙下边,似乎是彻底地用完了自己的气力,随着那两筐落地的礓石,他也把自己扔坐在礓石堆上。如果黄昏不是太深,如果天气不是太冷,他就坐在那儿不再起来,让姐们把饭碗端将出去,直到吃完了夜饭,才会起身回家,才算正式结束了他一天的劳作。这个时候,我就怀疑回家倒在床上的父亲,明天是否还能起得来。然而,来一早,他又如上一的一早一样,领着我和家人,天不亮就上山翻地去了。

    这样过了三年——三年的三个冬天,我们家的那块土地彻底地翻捡完了。家里山墙下堆的黄色的礓石,足够表砌三间房的两面山墙,而田头沟底倒堆的礓石也足有家里的几倍之多,你不敢相信一块地里会有多么多的礓石。你终于知道那块比原来大了许多的自留地,其实都是从礓石的缝中翻捡出来的,也许七分,也许八分,也许有一亩见余。总之,那块田地对几岁的你来说,犹如一个广场,平整、松软,散发着深红香甜的土腥,就是你在田地里翻筋斗、打滚儿,也不会有一点坚硬划破你的一丝皮儿。因此,你似乎懂得了一些劳作和土地的意义,懂得了父亲在这个世上生存的意义。似乎明白,作为农民,人生中的全部苦乐,都在土地之上、都根在土地之中、都与劳作息息相关;或者说,土地与劳作,是农民人生的一切苦乐之源。尤其从那年夏天开始,那块土地的边边角角,都经过了根彻的整理,低凹处的边岸用礓石垒了边坝,临路边易进牛羊的地方,用枣刺封插起来,太过尖角的地脑,落不了犁耙,就用铁锨细翻了一遍;然后,在地里扒出一片蘑菇似的红薯堆,一家人又冒着酷暑,在几里外的山下挑水,在那块田里栽下了它成为真正的田地之后的第一季的红薯苗儿。
    也许是父亲的劳作感动了天地,那一年风调雨顺,那块田地的红薯长势极好,因为翻捡礓石时已经顺带把草根扔了出去,所以那年的田里,除了油黑旺茂的红薯秧儿,几乎找不到几棵野草。凡从那田头走过的庄稼人,无不站立下来,扭头朝田里凝望一阵、感叹一阵。这时候如果父亲在那田里,他就会一边翻着茂如草原的红薯秧棵儿,一边脸上漫溢着轻快的欢笑。

    人家说:“天呀,看你家这红薯的长势!”

    父亲说:“头年生土,下年就不会这样好了。”

    人家说:“我家冬天粮不够时,可要借你们家的红薯呀。”

    父亲说:“随便,随便。”

    为了储存那一地的红薯,父亲特意把我家临着村头寨墙的红薯窑中的一个老洞又往大处、深处扩展一新,并且在老洞的对面,又挖了更大的一眼新洞。一切都准备完毕,只等着霜降到来前后,开始这一季的收获。为了收获,父亲把颓秃的镢头刺儿请铁匠加钢后又捻长了一寸;为了收获,父亲在一个集又买了一对挑红薯的箩筐;为了收获,父亲把捆绑红薯秧儿的草绳,搓好后挂在了房檐下面。工具、心情、气力,都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霜降的来降。

    阳历10月8、9,是霜降前的寒露,寒露之后半月,也就是霜降了。可到了寒露那天,大队召开了一个群众大会,由村支书传达了由中央到省里,又由省里至地区和县上,最后由县上直接传达给各大队支书的红印文件。文件说人民公社绝对不允许各家各户有自留地的存在。各家各户的自留地,必须在文件传达之后的三之内,全部收归公有。

    那是1966年的事。

    1966年的那个寒露的中午,父亲从会场上回来没有吃饭,独自坐在上房的门槛儿上,脸色灰白阴沉,无言无语,惆怅茫然地望着天空。母亲端来一碗汤饭说:“咋办?交吗?”

    父亲没有说话。

    母亲又问:“不交?”

    父亲瞟了一眼母亲,反问说:“能不交吗?敢不交吗?”

    说完之后,父亲看看母亲端给他的饭碗,没有接,独自出门去了。吃过午饭,父亲还没有回来。到了吃晚饭时,父亲仍然没有回来。母亲知道父亲到哪儿去了,母亲没有让我们去找父亲。我们也都知道父亲去了哪里,很想去那里把父亲找回来,可母亲说让他去那里坐坐吧,我们便没有去寻叫父亲。那一天直至黄昏消失,夜黑铺开,父亲才有气无力地从外边回来,回来时他手里提着一棵红薯秧子,秧根上吊着几个鲜红硕大的红薯。把那棵红薯放在屋里,父亲对母亲说:“咱们那块地土肥朝阳,风水也好,其实是块上好的坟地,人死后能埋在那儿就好啦。”

    听着父亲的话,一家人默默无语。

    默默无语到月落星稀和人心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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